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就是要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同时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来改善营商环境,降低市场运行成本,提高运行效率,为市场发挥作用创造条件。中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虽然已经初步建立,但仍存在着市场秩序不规范、市场规则不统一、市场竞争不充分等问题。因此,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之后,能否建立起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从而为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提供有力支撑,推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完善和发展,进而建立现代化市场体系,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中国经济治理的评估与优化》根据中国具体国情来构建分析框架,对中国的经济治理状况进行了定量评估,并深入研究了中国经济治理优化的方向、路径、影响因素,提出了相应的对策建议。
中国的改革开放创造了举世瞩目的经济成就,也推动了中国经济学的理论创新。以中国、俄罗斯及东欧国家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实践为主要研究对象的转型经济学,就是随着改革开放发展起来的一个新的经济学研究领域。
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我就在融合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和比较经济学研究传统的基础上,开展转型经济学的理论研究和课程教学。我一直认为,转型经济学的学科建设应当秉持两个核心理念:一是要立足中国等转型国家的发展实践,通过对现实的比较和归纳,从具体上升到抽象规律;二是要推动对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的反思和检讨,构建中国经济学的话语体系和理论框架。这些年来,我在转型经济学这个领域不仅编写了教材,出版了论著,承担了课题,也培养了研究力量。孙景宇就是我的学生,现在已经成长为南开大学转型经济学教学和研究的学术骨干。看到他这本书的出版,我由衷地为他在学术上取得的进步感到高兴和欣慰。
在长期的转型经济学研究过程中,我们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建设同国家建设之间存在密切的互动关系。中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成功与国家建设的成功密不可分,苏联及东欧国家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失败也与其国家建设的失败关系密切,而转型后俄罗斯及东欧国家经济陷入困境也可以从其国家建设存在的问题中找到原因。进入21世纪以来,当中国的改革开放刚刚进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阶段之时,我们就提出了经济转型深化中的国家治理模式重构问题,并以此为重点进行了一系列的深入研究。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把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作为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今年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进一步对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做了顶层设计和总体部署。这些都更加坚定了我们把转型问题和治理问题结合起来进行分析的研究取向。
孙景宇的这本书在探索经济转型与治理现代化之间互动关系方面做出了有益尝试。在我看来,这本书具有以下三个较为突出的特点:
第一,基于国情构建中国经济治理研究的理论框架。治理问题研究是具有跨学科特点的学术前沿领域,目前仍处于百家争鸣的阶段,不同学科之间、同一学科的不同学者之间差异很大。在本书中,孙景宇不但对相关文献的发展脉络和演变趋势做了较好的梳理,而且敏锐地注意到相关研究主要总结的是市场经济较为成熟的国家的实践经验,而当前中国仍处于经济转型时期,市场经济尚处于发育之中,还未完全定型,因而中国经济治理的评估和优化不仅要考虑制度性交易成本的影响,还要考虑空间性交易成本的影响。这就使对中国经济治理的研究突破了制度分析框架,并为从定量的角度分析中国经济治理问题提供了一条思路。
第二,基于市场化的动态过程分析中国经济治理的转型和优化问题。已有的治理问题研究大多关注的是治理机制的功能及不同治理机制在特定条件下发挥作用的具体机理,在研究范式上以静态分析和比较静态分析为主。然而按照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治理的客体是生产关系,治理的目的就是使生产关系适应生产力的发展,使上层建筑适应经济基础的要求,这意味着治理在本质上是一个动态调整的过程。尤其是对正处于转型过程中的中国而言,不仅要从静态的角度分析不同治理机制的功能及其社会经济后果,更要从动态的角度研究中国经济治理转型和优化的目标、路径、方式和政策举措。
孙景宇,经济学博士,南开大学经济学院党委副书记、副教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协同创新中心研究员,南开大学全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中心研究员,英国伦敦国王学院(King's College London)访问学者。主要研究方向为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转型经济学。主持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等科研课题多项,出版专著1部,在CSSCI期刊发表学术论文30余篇。
第一章 导论
一、研究目的和意义
二、研究内容和结构
第二章 治理研究的发展脉络与主要成果
第一节 治理研究与社会分析的四个层次
第二节 公共管理与治理
一、“制度环境”层次的治理
二、从单中心治理到多中心治理
三、“嵌入”层次的治理
第三节 经济治理
一、从治理到经济治理
二、“治理机制”层次的治理——市场交易与经济治理
三、“制度环境”层次的治理——基于正式制度的经济治理机制
四、“嵌入”层次的治理——基于非正式制度的经济治理机制
第四节 本章小结
第三章 中国经济治理的分析框架
第一节 法制建设与中国、俄罗斯及东欧国家市场化的悖论
一、俄罗斯及东欧国家的法律改革及其失败
二、法律需求与法制建设的成效
第二节 中国经济治理的现实前提和逻辑起点
一、农业改革与关系型治理
二、从农村到城市:关系型治理的扩展
第三节 市场化与经济治理机制的转型
一、关系型治理的局限性
二、从关系型治理走向基于法律的正式治理
第四节 回到斯密过程:空间性交易成本和制度性交易成本
一、作为与生产成本相对应的交易成本
二、空间性交易成本与经济治理机制的优化选择
三、交易成本与中国经济治理的优化
第五节 本章小结
第四章 中国经济治理水平测度
第一节 测度方法
一、早期研究
二、世界银行的“营商指数”
三、测度“贸易成本”的启示
第二节 计算过程和测度结果
一、计算过程和数据说明
二、市场经济运行的总交易成本
三、市场经济运行的制度性交易成本
第三节 进一步讨论
一、与类似研究结果的比较
二、与世界银行“营商指数”的比较
第四节 本章小结
第五章 基础设施、空间性交易成本与经济治理的优化
第一节 基础设施对经济治理水平的贡献
一、估计策略
二、基本结果
三、稳健性检验
四、分时期估计结果
五、贡献度测算
第二节 基础设施建设的拥挤性对经济治理优化的影响
一、拥挤性与基础设施建设的短板效应
二、初步估计
三、基于联立方程组的进一步研究
四、稳健性分析
五、进一步的讨论
第三节 本章小结
第六章 私人外部治理、制度性交易成本与经济治理的优化
第一节 从关系型治理向规则型治理转型的最优化分析
一、关系型治理与规则型治理的交易成本
二、治理转型的优化模型
三、模型的现实意义
第二节 中国经济治理机制的优化路径
一、法律和政府监管的替代和互补
二、私人外部治理与经济治理机制的平滑转型
第三节 中国经济治理机制优化的实证分析
一、研究目的和模型设计
二、结果分析
三、稳健性检验
第四节 本章小结
第七章 研究结论与政策启示
一、研究结论
二、政策启示
参考文献
后记